第21屆世界杯足球賽在俄羅斯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球”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即使在孩子中,也不例外。
世界杯剛剛開始時,沈家門小學五(10)班的徐瑜璐就躍躍欲試地幾次想打開電視看球賽,可老師規定不能看。球賽看不了,球星總能看吧,她從玩具店里買了好多球星手辦,天天放一兩個在褲兜里,有事沒事拿出來看看。你要是說她是只喜歡這些球星的外表,她跟你急,因為,她真的懂球。
徐瑜璐是沈家門小學女子足球隊的隊長,她帶領的這支球隊,真的不一般。
每天起早貪黑地練球
一大半女隊員“逃走”
期末考試結束后的周四,沈家門小學1-5年級放假休息。女子足球隊的5名主力隊員都是5年級學生,老師通知她們來學校,女學生以為是要踢球,都穿上了球鞋。來到學校,知道不是踢球,都有些遺憾。可見到她們的教練,或者說大朋友——1991年出生的泮詠輝,女隊員們還是挺開心。自泮詠輝接手沈小女足一年半來,他們每天相處2小時以上。
每天早上6點50分,別的學生剛起床,學校的足球隊員們已經在操場上練球啦。下午放學,當別的學生背起書包回家時,女足們又來到操場練球,直到天黑。
這群女足隊員中,隊長徐瑜璐最勤奮,每天雷打不動地在5點30分起床,6點15分到操場,自己先拿出足球練起來。有些男足隊員來得早,她就和男生一起踢球。
這5名主力隊員大多是2015年9月進入女子足球隊的,有的是立定跳遠或者短跑成績不錯,有的是選修了足球課,被體育老師叫來參加女子足球隊。足球興趣容易培養,團隊的快樂也可以抵消訓練的辛苦,女孩子的家長卻不支持,看不得女兒“受苦”,每年挑選的一大半女足都“逃走”了。“一年挑選十多個,最后只留下五六個。”泮老師說,如今的15名隊員都是真心喜愛足球,家長也不反對的。
女隊員都不想當“守門員”因為太疼
小學足球是5人制,守門員、前鋒、中衛、后衛,每個隊員都有明確的位置分工。當天接受采訪的5名隊員中,郁舒淇是個進攻性特別強的隊員,外號“大臉貓”,司職前鋒,擅長射門。余佳頤在四年級時加入足球隊,球感好,擔任球隊的守門員。泮老師說,“從守門員就看出男女生的差異,女隊員們都不喜歡當守門員,因為接球時,手會很疼。”
一旁的“大臉貓”是個外向開朗的女生,身高1.65米,身材也挺壯實。她說,“一般我的球過去,很少會有人覺得不疼。 ”
可即便這樣,略顯靦腆的余佳頤依然喜歡擔任守門員,因為她從小就和爸爸一起踢足球,媽媽在旁邊為父女倆加油,這樣的愉快場景在她的心里種下了一顆足球種子。
何奕敏是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短頭發,說話簡單利落,不拖泥帶水。因為協調性好,各方面比較平衡,司職中后衛。“幼兒園里經常組織小型足球賽,我就喜歡上了足球。”
虞薏玄戴著黑邊眼鏡,看著挺斯文,瘦瘦小小的,上場卻很靈活,司職前鋒。“我負責把球搶到,再傳給‘大臉貓’,讓她射門。”
性格像男孩子的徐瑜璐司職后衛,負責防守。小時候,她常跟著爸爸一起去東港體育館打籃球,結果旁邊的足球賽倒是吸引了她,于是就慢慢愛上了足球。
足球比賽中,身體對抗很激烈,世界杯上那些球星們痛不欲生的表情,或許有夸張成分,但疼是一定的。“這里面,誰沒有哭過?因為疼,都哭過。”掃視了一圈,泮老師笑著說。
一群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談論起球場上的疼,也是滔滔不絕。“我的手指都直不起來了,被球突然懟到,很疼的。”“我的腳趾頭都是疼的。”“我的腿也有傷。”……即便很疼,還留下傷,可這些女隊員都不想放棄摯愛的足球。
“女孩子怎么可以踢球呢?”
“女孩子為什么不能踢球呢?”
親戚朋友問起學校的情況,徐瑜璐常自豪地告訴人家,“我是學校女子足球隊的。”
“女孩子怎么可以踢球呢?不都是男孩子踢的嗎?”
徐瑜璐回一句,“女孩子為什么不能踢球呢?”
除了人們的刻板印象,實際情況也并沒有去鼓勵女孩子踢球。2007年,沈家門小學開始組建足球隊,那時起,各所中小學也開始注重校園足球,至今已有11年。如今,大多學校都有男子足球隊,可有女子足球隊的學校就不多了。
據不完全統計,沈家門小學、普陀小學、沈家門一小、舟山小學有女子足球隊,可是到了中學,校園里就沒有了女子足球隊的身影。如果沒有意外,這些熱愛足球的女生們,也只能將足球作為課余愛好。
盡管三年級就入選了女子足球隊,可“大臉貓”是五年級上學期才了解了足球賽制。泮老師介紹,參加比賽后,隊員們就會更了解足球賽制。但女足比賽少,外出參賽機會更少。
除了傷痛,曬黑是不少家長擔心的問題。這個年紀的女隊員們不會去涂防曬霜,或者涂了也沒用。5個女孩,一溜兒的黑皮膚,何奕敏原本特別白,三年踢下來,也被曬得不再白皙。“天天踢,暑假也要踢球,只要繼續踢,她們就不會再白回來啦。”泮老師笑著說。
說起膚色,女孩子們倒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在女子足球隊里,皮膚黑白早已不是隊員們關注的重點,她們關注的是誰跑得快,誰進球多,誰傳球準,誰帶球穩。
女子足球隊隊長將代表浙江參加全國選拔賽
這是一個頻頻舉起冠軍獎杯的球隊。
在2017年11月底舉行的舟山市第四屆中小學陽光體育運動會沙灘足球比賽和校園足球比賽中,沈家門小學女子足球隊分別獲得小學組冠軍和女子組冠軍。
今年6月19日—21日,2018 年浙江省青少年校園足球最佳陣容遴選在嘉興進行。徐瑜璐代表沈家門小學女子足球隊征戰,在“墊球、繞桿和打門”等技能測試后,徐瑜璐又與其他地市的女足代表共同踢足球,最終,她入選浙江省青少年校園足球最佳陣容。 7月份,徐瑜璐將代表浙江省到江蘇參加全國選拔賽。
上周三期末考試結束,晚上,孩子們終于可以坐到電視機前觀看世界杯。“我喜歡德國隊,可惜……”“我喜歡巴西隊,我最希望他們贏。”“我最喜歡的球星是c羅和梅西。”……周四再見面,這群十二三歲的小女足們的話題不曾離開過世界杯。在她們的心中,世界杯有點遠,足球卻很近,隊長徐瑜璐說自己“心中有球”。
問起她們未來的職業理想,有人想當足球明星,有人想當教孩子們踢球的小學語文老師,有人想當從小普及足球的幼師,有人想當專門設計好看足球服的服裝設計師。
她們未來的人生里,足球未必是主角,但這段女子足球隊的經歷一定會為她們打下不一樣的人生底色。
【作者】逯平平;周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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