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票市最北部與內蒙古交界的大山深處,一所占地15畝的小學里,只有一位老師、三名學生。這四個人的學校,作息時間雷打不動,周一升旗儀式從不缺少,全市統考成績名列前茅。這四個人的學校,有艱苦與簡陋,更有安貧樂教與求學上進。
閆老師在輔導學生學習
5月30日下午,記者驅車趕往四個人的學校——北票市北四家鄉榆樹底小學。行走在崎嶇山路上,記者無數次想象著這所小學的破敗不堪與了無生機,越想心情越沉重。
終于來到位于陶家溝村的這所小學,所見所聞卻出人意料。
榆樹底小學坐落在山坡上。院落空曠,校舍陳舊,校門口學校的名字已經斑駁不清。如果沒有高高飄揚的五星紅旗指引,很難知道這竟是一座校園。
沿著一段土路往上走,左右的空地沒有荒蕪,一壟壟的玉米長勢正旺,一畦畦蔬菜泛綠喜人。路左側有兩排校舍,校舍中間是操場。操場雖然為沙土地,但非常平整,沒有一棵雜草。后排校舍窗前,栽種了兩排花,已經成活,不久就會鮮花盛開。偌大的校園,被閆貴江老師和三個學生用這種勤勞而簡樸的方式愛護著美化著,讓人有點心酸,又有點敬佩。
校園很靜。這節是語文課,黑板上閆老師工整的楷體板書令人稱贊。三個孩子正在默寫生字。學生徐鑫峰總是把握不好“魔”字的上下結構,閆老師就一遍一遍給講解示范。教室內設施很簡陋,但物品擺放整整齊齊,地面干干凈凈。就連屋角的水桶水舀,也不見半點污垢。
55歲的閆貴江老師,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一身儒雅的書生氣質。從教34年,在這所小學里任教24年。“1984年到1995年,學校學生都在100人以上。以后逐年減少,到2005年就剩30多個學生。2014年我鄉中小學合并后,榆樹底小學開始隔年招生。2017年秋季開始,學校就剩下我和3個學生。今年秋季開學,這3個二年級學生也將到中心校讀書。目前村里報名一年級的孩子,只有2個。到時,學校就剩我和2個學生了。”這位老教師見證著榆樹底小學二三十年的變遷。
由于計劃生育政策、大學生“遠走高飛”、年輕人外出務工等原因,農村學校的學生越來越少。閆老師居住的陶家溝村楊樹洼組,現在40歲以下的壯勞力就剩3人。閆老師教的三個學生,只有一個是本村孩子,其他兩個一個家在朝陽一個家在敖漢,都因為寄住在陶家溝村的姥姥家,才選擇了就近入學。
下一代逐漸減少,曾經熱鬧的鄉村小學便也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在大勢所趨中,閆老師沒有落寞與頹廢,他恪守著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職業操守,一如既往地愛著三尺講臺、始終如一地呵護著每個孩子。
他是孩子們的好老師。盡管只有三個學生,閆貴江對學生嚴格要求。學校的作息時間不變,課程不變。單元小考、期中期末大考,一次不少。周一升旗儀式,按時舉行。盡管只有三個學生,閆貴江依舊一絲不茍地備課,認認真真地板書,生動地講好每一堂課,仔細檢查學生的試卷,耐心對學生進行輔導。
他是孩子們的好保姆。早晨,學生七點四十分到校,他七點準時出現在校園。冬天,先到教室生好爐子。夏天,先到教室灑水降溫。學生徐鑫峰剛入學時,一個人不敢去廁所,他整整陪著去廁所一個月。學生王昊冉家離學校遠,中午要在學校就餐午睡。春夏秋冬,午飯都是閆老師給熱好。小昊冉不敢自己在教室午睡,閆老師就把孩子帶到辦公室,在沙發上一起休息。
他是學校的好管家。桌椅壞了、電出了問題,墻倒了,玻璃臟了……小來小去的問題,閆老師都自己解決。為了清除校園內外的雜草,他從自家趕來毛驢車,帶來了推車、掃帚、鐵鍬。為了校園有生機,他利用休息時間種蔬菜、栽花草。
閆老師的堅守與付出,換來了更多的收獲與支持。
去年教師節那天,孩子們用彩筆畫了一張閆老師的肖像,在肖像的上方工工整整地寫道:老師,節日快樂!盡管肖像一點也不像自己,閆老師還是無比感動,因為孩子們懂得感恩了。
去年期末,三個孩子參加北票市統考,班級成績在全市排名第二。孩子們取得好成績,讓閆老師感到多少付出都值得。
北票市的一些愛心人士和團隊,也被閆老師的精神感動,多次到學校助學,送去了音響、錄音機、體育用品、教具、學習用品等。以后升旗,閆老師再也不用拿手機放國歌了。
北四家鄉學校校長于鳳東說:“閆老師安貧樂教,是我鄉全體教師的楷模。榆樹底小學這個教學點,只要還有一個學生,我們就要保留下去。”
本報記者 周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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