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50年代的美光照相館。劉海永供圖
在開封,提起資歷較老的照相館,很多人一下子就想到美光照相館。這個有著近百年店齡的老店,承載著開封人共同的色彩和回憶。但許多人不知道,這家聲名遠播的照相館,還一度是八路軍的鋤奸工作站,在照相業(yè)務的掩飾下,工作人員發(fā)展組織、搜集情報,并掌握了一批國民黨特務資料,為八路軍鋤奸工作做出了顯著貢獻。
“美光照相館舊址位于寺后街,老建筑已拆除。”5月12日,記者跟隨我市文史研究者劉海永來到寺后街尋訪當年解放開封的歷史現(xiàn)場,試圖還原當年的歷史。
寺后街位于開封市中心,是我市最繁華的商業(yè)地帶。街道兩邊商場、商店林立,經(jīng)營各色商品的商店一家挨一家,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來來往往的購物者悠閑地逛著街,與其他街道相比這里多了幾分喧囂。
“這里就是我們要尋找的美光照相館舊址。”劉海永指著道路南側振河商業(yè)廣場說,我們尋訪的地方曾經(jīng)就在這兒。
看著眼前繁華的現(xiàn)代商業(yè)街區(qū),很難現(xiàn)象以前這里是一番怎樣的景象。“這里自古繁華,一直是開封的‘cbd’。”劉海永說。
從劉海永的介紹中可以得知,當年美光照相館曾輝煌一時,但是照相館緣何成為鋤奸工作站,并為地下黨提供情報呢?
劉海永說,1943年秋,八路軍總部鋤奸部為加強敵占區(qū)的工作,決定在開封建立鋤奸工作站。楊奇清部長指示劉清源利用其原在開封美光照相館當學徒的條件回到開封,尋機站穩(wěn)腳跟,籌備建站。“這處鋤奸工作站是經(jīng)過精心物色建立的。”劉海永介紹說,劉清源和美光照相館經(jīng)理是老鄉(xiāng),回到開封,他找到美光照相館的經(jīng)理,佯稱開封淪陷后,自己到陜西做生意,疲于奔命難以度日,現(xiàn)在想回開封找點事干。劉清源留在照相館后便在開封考察此地的情況是否適合建站。經(jīng)過調查,他發(fā)現(xiàn)照相館生意很好,而且與社會上各行各業(yè)的人特別是上層人士接觸較多。東家黃壽春的后臺是馮玉祥的大盟哥鄧鑒三。在此建站比較安全,對于搜集情報和開展其他方面的工作有便利的條件。劉清源回總部將其調查的情況以及他的分析匯報后,經(jīng)楊奇清同意,劉清源重返開封美光照相館,開始建站工作。1944年9月,經(jīng)八路軍總部鋤奸部批準,開封鋤奸工作站正式成立。
在尋訪過程中,我們也遇到幾家照相館。普通的臨街門店,店內張貼著顧客的照片,工作人員低頭忙著手中的工作,無暇顧及其他。以前的美光照相館應該也是如此,不過曾經(jīng)的美光照相館雖和現(xiàn)在的照相館一般平靜,但背后卻暗流涌動。
劉海永告訴記者,開封鋤奸工作站成立后,按照上級“長期隱蔽,建立組織,搜集敵特情報,弄清組織、人物、住址、活動情況……打入敵特內部,弄清敵情”的任務,先后進行搜集情報,爭取、分化、瓦解敵軍,調查敵特組織等方面的工作。
“開封鋤奸工作站成員以照相和其他職業(yè)為掩護,艱難地開展工作,圓滿完成了組織交給的艱巨任務。”劉海永說。抗戰(zhàn)勝利后,開封鋤奸工作站利用美光照相館的有利條件所掌握的國民黨特務在開封活動的資料和保留的國民黨軍政要員及特務的底片與照片,又為鎮(zhèn)反、肅反、審干工作的開展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們利用《河南名人錄》、河南省特務機關發(fā)薪名冊以及開封工作站保留的底片、照片和掌握的敵特組織、人員活動情況,挖出了潛伏的特務組織。藏于美光照相館的八路軍總部鋤奸部開封工作站一直堅持到1948年10月開封第二次解放,工作站完成歷史使命后,機構撤銷,工作人員由中共開封市委另行安排工作。
自古茶館、酒館就是信息來源地,開封地下黨也曾通過一家小酒館獲取敵人的情報。這家小酒館與美光照相館相距不遠,就在中山路北段路東大陸電影院(后來的工人電影院)北隔壁。
從寺后街一路向西,記者跟隨劉海永來到中山路北段尋找小酒館的遺址。向北走了約100米,劉海永在現(xiàn)在的橫店電影城停了下來,“這里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電影院和古玩城了。”劉海永指著眼前的仿古建筑說。
眼前的這座仿古老建筑讓人恍如隔世,仿佛輕扣即可開啟一段塵封歷史,即可走進那遙遠的塵煙。
“1947年,地處中原腹地的開封處在戰(zhàn)火包圍之中。箭在弦上,開封城中地下黨需要得到更準確的情報。于是,開封地下黨的同志就在中山路北段路東大陸電影院(后來的工人電影院)北隔壁,開設了一家小酒館。”劉海永介紹說,開設小酒館的資金是地下黨毛秀峰和幾位同志湊的,正式職工3 人,由地下黨沈文禮負責,進步青年李奉軍管賬,黃金明掌灶。酒館只有一間門面房,里面是一間倒座,倒座上面是一間小樓。門面房營業(yè),倒座是灶房,樓上為臥室兼公式望哨,樓梯就在倒座房內。營業(yè)品種比較簡單,就是酒和幾樣下酒小菜,葷素皆有。酒館外有一桿酒旆,門框上貼一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聞香請歇腳”,下聯(lián)是“入館賽歸家”。開張伊始,酒館生意興隆,樓上安靜沒生人上去,兼作地下聯(lián)絡站和臨時談話、住人之所。毛秀峰經(jīng)常在酒館進行具體工作指導。
劉海永告訴記者,酒館工作人員利用有利時機,用群眾語言宣傳黨的各項政策,以此來團結進步青年并瓦解敵軍。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工作考驗,他們發(fā)展了大紙坊街一位名叫王正倫的戶籍警入黨。王正倫管理午朝門一帶的戶籍,酒館正好坐落在他管轄的范圍內。因此,中共地下黨工作人員來往住宿或臨時避難,從未有人來查問。通過王正倫,地下黨又結交了午朝門街的保長,利用他打掩護。例如軍警憲常于夜半突然查戶口,總免不了保長陪同。查到酒館時,保長說:“這酒館是我朋友開的,我敢擔保無問題。”每次都免了驚擾。
酒館從開張以來,人來人往成了信息來源地,開封地下黨通過酒館得知不少敵人的城防情報。積少成多,中共地下黨根據(jù)掌握的情報對開封城防圖“了如指掌”。
現(xiàn)如今,小酒館早已拆除,舊址上新建了電影院、古玩城以及商業(yè)街區(qū)。雖然當年的舊址不復存在了,但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里的歷史已經(jīng)鐫刻在開封解放的史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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